西方玩高科技的时候。
文|中国商业战略张静波
甘肃、宁夏、陕西
说到西部地区的工业经济发展,你可能不会首先想到高科技,尤其是芯片这样的产业,但事实却越来越超出大多数人的想象。
【01】
如果我们对中国大陆的芯片生产进行排名,结果会是什么?
我相信大部分人认为东部沿海地区一定排第一。基本就是这样,只是有个别例外,超出了大多数人的想象。
比如甘肃,很神奇。
2020年前,甘肃凭借在芯片封装测试领域的优势,成为全国芯片产业的重要一极,成品芯片产量规模持续领先。
近两年,在甘肃省相关部门和国家统计局的统计中,甘肃的芯片产量一直遥遥领先。2021年,甘肃生产集成电路643亿个,居内地省市第二位。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
甘肃?是啊!
大部分人对甘肃的了解基本还停留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莫高窟或者河西走廊。
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河西走廊,这个通往西域的地理门户,承载了太多帝国的骄傲与悲哀。
从公元前138年开始,汉武帝在甘泉宫召见张骞。到公元609年,杨迪在胭脂山举办了世界博览会,河西走廊经历了从萧条到繁荣,再从繁荣到萧条的循环。
这条见证了中国历史数次兴衰的地理通道,就位于甘肃省。
然而到了近代,随着丝绸之路的衰落,昔日喧闹的商道如今安静得可以听到虫鸣,仿佛在诉说甘肃省在全国经济版图中的尴尬。
直到2021年,甘肃GDP才首次突破1万亿元,位居全国第29位。人均GDP在全国排名最低。
这样一个GDP排名靠后的西部省份,在集成电路这个我们最关键的领域实现了中国大陆第二的产量,这是一个奇迹。
这个奇迹始于1969年。
【02】
1969年,美国人首次登上月球。人类登月背后的力量之一就是集成电路。
在半导体和集成电路的早期,中国和美国的技术差距不算太大。为了加快集成电路的发展,中央部委和全国各地也掀起了一轮建厂竞赛。
例如,许多集成电路专用化工厂已经在第四机械工业部建成。
当时恰逢中国大规模三线建设,很多工厂从沿海搬到内地。甘肃被四机部选中。
美国成功登月的那一年,四机部在甘肃秦安建立了永红器材厂和天光集成电路厂。
事实上,这些集成电路工厂还生产各种类型的电子元件、电路板等。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等中国航天工业的支柱。
成立20多年来,749厂和871厂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
直到改革开放,甘肃两大集成电路企业被推向市场,在激烈的竞争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到1994年,永红厂累计亏损数千万元,连续三个月发不出工资。大家都在问:工厂的出路在哪里?
这不仅是永红厂的困惑,也是90年代国企改革时很多企业的困惑。
当时大量国企濒临破产,裁员潮此起彼伏。然而,也有许多企业幸存下来并继续发展。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有一个强有力的掌舵人。
比如格力的朱江洪,柴蔚的谭旭光等等。
永昌也有这么强的掌舵人。1994年底,48岁的肖胜利被任命为永红厂厂长。这个任命改变了永红厂。
肖胜利上任之初,就深入一线,了解目前的生产情况,最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集中当时仅有的资金,投入集成电路封装生产线的开发。
在那个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芯片是什么的年代,肖胜利的决定是一场豪赌。
但他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了。在一次职工代表大会上,他用一篇题为《试试你的勇气,最后一搏,复兴“永远的红色”》的报告,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为了扫清前进道路上的障碍,肖胜利宣布了下岗分流、减员增效等八项措施,首先以家庭为刀:让妻子办理退休,让儿子自己找出路...
同时不断在路上,一边争取省市相关部门的政策和资金支持,一边学习引进先进的集成电路生产线。
在此期间,永红厂从秦安迁至天水,改制后更名为华天科技,并在深交所上市。
上市成了华天的业绩加速器。从2007年开始,华天从一家本土企业迅速跃升为中国大陆第三、世界第七的芯片封装测试巨头。
当年四机部在贫瘠的甘肃播下的种子,如今已成为参天大树。
2021年,华天科技实现营收120亿元,成为甘肃成为芯片大省的头号功臣。20亿岁的阵营不算多,但对于天水这个西部小城来说,相当于其GDP的1/6。
76岁的肖胜利仍奋战在一线。他的梦想是把华天打造成中国芯片封装行业第一品牌。
除了华天科技,甘肃还有很多半导体企业。
比如与华天科技背景相同,有着40多年历史的天光集成电路厂,年生产能力为12亿个分立半导体器件。
他们共同撑起了甘肃半导体的一片天空。
甘肃芯片产量虽居第二,但主要靠封测,且多为低端芯片,产业链有待完善。
然而,甘肃芯片产业的崛起,对于过去缺乏高科技产业的西部来说,无疑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尤其是随着摩尔定律接近极限,芯片封装变得越来越重要。包括苹果、华为、英特尔,都在积极尝试芯片堆叠的新封装方式。
从这个意义上说,芯片封装为甘肃半导体产业的未来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03】
华天科技并不是中国西部唯一的集成电路制造商。
距天水350公里的Xi安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是一家现代化芯片工厂的所在地——Xi安三星半导体厂,主要生产存储芯片。
▲来源:三星半导体
三星是全球最大的存储芯片制造商,而Xi安生产的闪存芯片占全球产能的15%以上,是全球最大的闪存芯片制造基地。
有趣的是,重庆和Xi为三星半导体项目展开了激烈的竞争。
拥有长江水道的重庆曾是三星的首选。据媒体报道,当时三星给渝投打了95.5分,而Xi安只有75分,相差巨大。
但随后重庆官场的一场地震,某种程度上影响了三星的判断。Xi安对这个项目的渴望让三星更加感动。
2012年2月8日,Xi安寒风中,冻雨刺骨。
三星电子会长金钟泌再次走进省委大院时,遇到了冒雨迎接他的时任陕西省委书记赵。
这一幕让三星电子高管感受到了陕西的诚意。
一切都顺理成章,签约、奠基、建厂……Xi安半导体工厂成为当时三星电子最大的海外投资项目。
因此,Xi安已经成为中国大陆半导体版图上的一颗明珠。截至目前,三星在Xi的投资已达150亿美元。
自从三星手机在中国市场失败后,许多人认为三星在中国已经奄奄一息,但三星仍然是中国大陆半导体行业的一支强大力量。
如果说西部地区只是中国大陆在芯片生产、封装和测试方面的一支重要力量,那么西部地区在单晶硅方面拥有世界级的优势。
十年间,以隆基为首的众多企业将宁夏银川打造成为全球最大的单晶硅制造基地。
这些单晶,既有光伏硅片,也有太阳能电池用半导体硅片,比如2018年在银川,启动了国内最大的集成电路硅片项目之一。
中国的半导体行业长期以人为主,硅片等材料长期从日本进口。宁夏大硅片项目填补了国内大硅片生产的空白空。
虽然西部地区交通不便,但这里廉价的电力、土地等资源正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企业入驻。
2006年,在光伏产业决战东部沿海地区的时候,李振国带领的隆基另辟蹊径,在宁夏偏远的戈壁滩上打下了生产单晶硅的第一堆。
长期以来,西部地区以偏远贫穷著称,似乎与高科技无关。
但现在,随着华天科技、三星半导体、隆基等企业的发展,从甘肃、陕西到宁夏...一个从芯片上游硅材料到芯片下游封装测试的高科技产业集群正在形成。
【04】
从西北向西南看,“芯”潮仍在涌动。
在四川成都,随着国际芯片巨头英特尔在这里建设全球最大的芯片封装测试中心,一个产业链日益完整的芯片产业集群也正在崛起。
英特尔成都工厂是英特尔全球最大的芯片封装测试中心,也是其全球三大晶圆和加工厂之一。从这里运出的芯片被部署在世界上超过一半的笔记本电脑上。海关数据显示,2019年,英特尔产品有限公司进出口额297.99亿美元,在中国外贸500强企业中排名第四。
落户成都的不只是英特尔一家。
在晶圆制造领域,德州仪器成都工厂是德州仪器唯一的世界级制造基地,集晶圆制造、加工、封装、测试于一体。
在集成电路设计领域,成都培育了广海、振芯、雷电微利、华为、英诺达等。,引进卓胜威、华大等23家营收超亿元企业,2021年总营收超百亿元。
在设备材料领域,成都聚集了长传科技、莱普科技、华星源创、华丰测控、爱法分公司、ASM等企业。
数据显示,2021年,成都高新区160余家集成电路企业实现产值1332.7亿元,同比增长11.5%。他们的工业规模位居全国第一,中西部第一。
在不远处的重庆,也有不少国际半导体厂商,包括SK海力士、魏萍工业、嘉凌新等封装测试厂;恩智浦、紫光展锐、中星微电子、威特森、中科信易达、亚特力科技、重庆西南、新思迈、傅锐科技、五奇科技等IC设计工厂;以及华润微电子、中科宇鑫、AOS环球半导体、紫光DRAM存储芯片、新新量子等厂商。
2020年10月29日,成渝双城经济圈电子信息产业战略合作签约暨深化合作峰会在四川宜宾举行。本着“统筹规划、共同推进、优势互补、互利共赢”的原则,川渝两地将充分发挥各自的政策、产业和资源优势,共同培育世界级的电子信息产业集群。
20世纪90年代,哈佛商学院教授迈克尔·波特通过观察现实提出了产业集群理论。它的意思是:
在某一区域聚集了大量的相关企业,通过专业化生产,降低了成本,形成了规模效应、外部效应和竞争力。
比如美国380个产业集群贡献了全国60%的产值。
在中国,也有类似的产业集群,但主要分布在东部沿海地区。
虽然产业集群可以大大降低成本,提高效率,但过度的产业集群并无益处,有时甚至会危及产业链的安全和稳定。
比如2011年的日本311大地震,对全球半导体产业打击很大,因为日本垄断了很多半导体材料。
去年全球核心短缺的来源之一是美国德克萨斯州的极端暴风雪。
如果这些只是国外的案例,那么2022年上半年上海疫情对全国汽车、半导体行业的影响可谓惨痛。
解决方法之一是缓解产业链,不要孤注一掷。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国迫于国际形势,启动了大规模工业移民三线建设。
尽管许多项目在后来的改革开放和市场化过程中陷入亏损和破产,但它们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中国西部的经济和社会发展。
如今,随着华天科技、三星半导体、隆基,以及越来越多的行业巨头在西部建设新产能,这里正成为一片热土,不断酝酿着甘肃芯片产量位居mainland China第二的奇迹。
对于那些因为土地和劳动力成本飙升而计划将产能转移到东南亚和印度的企业来说,中国广阔的西部地区无疑为他们提供了另一种选择。
在这个过程中,西部地区不仅获得了产能,还在芯片这样的高科技产业中扮演了越来越重要的“备胎”角色。
当西部地区发挥高科技作用时,中国的经济增长空和韧性将得到空前的提高。
[参考]
[1]《为了美好的明天——记天水华天电子集团董事长肖胜利》甘肃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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