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来源:报纸
实习生陈诗语本报记者陈媛媛
长达6年的网上骚扰突然变成了同城,江宇不想再沉默下去了。
24岁的江宇是一家金融科技公司的算法架构师。他在业余时间是原创音乐的歌手。她在微博上有数万名粉丝。
从2016年开始,她不断收到一个陌生人的骚扰私信。今年6月初,陌生人开始给她发具体定位和邀请:“三点半可以见你吗?”“你在哪里?待会儿我开车去接你。”6月7日下午,她打开手机,看到对方发来的位置是她所在的办公楼下。江宇当即决定报警。
起初,警方不受理此案。事发第5天,姜瑜在微博中发表长文,揭露骚扰者的行为。8日晚,警方打电话通知她可以受理此案,15日收到行政处罚决定书复印件,骚扰者已被拘留。
案件受理回执。本文所有图片均由受访者提供。
北京振邦律师事务所律师李颖在接受该报采访时表示,网络性骚扰的求助率可能很低,因为当事人并不知道,或者是因为羞耻。
李颖解释说,中国现行法律中没有“网上骚扰”或“网上性骚扰”的具体定义。一般来说,可以适用《治安管理处罚法》中的规定,也可以选择民事诉讼。但如果证据不足,没有造成实际伤害,警方处理起来会比较困难。
由于江宇没有勒索对方,所以保留了私信记录原件,作为关键证据提交给警方。“截图可以伪造,证明效果比较低。”李颖建议,必须保留原始证据。如果实在不想留着,可以先通过公证固定证据,然后删除痕迹或者拉黑对方。
收到结果后,姜瑜和朋友用18天时间做了一个视频,讲述反击骚扰的故事。她说,希望从自己“反抗成功”的经历中,让更多的人愿意反抗。“报警要公开,不要怕对抗。”
以下是她的自述。
要更改IP地址
我们可以引诱他离开深圳。
当我接到办公楼下的定位时,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对我人身安全的威胁。那一刻,我的手抖得连水龙头都打不开。挺意外的。我比想象中更害怕。
我第一次收到这个人的骚扰短信是在2016年,我刚开始去美国留学的时候。他在微博里发,低频期一周两周甚至一两个月一篇,高频期一天两三篇。
他发的内容属于那种偏执的言论。例如,他非常强调女性的外表和身材。而且在和我的私信里,他用自己的价值观来评论我的朋友,哪些值得交,哪些不值得交,我很生气。
其实网上把陌生人当成树洞的人也不少,我也给喜欢的明星发一些天马行空的知心话,我也就没当回事。但是他越来越性骚扰,让我有点不舒服,但是他对我生活的影响很小。
从今年6月初开始,他将私信平台从微博切换到网易云,开始发送带有位置的骚扰短信。那些地点真的就在我周围。比起这种骚扰只发生在网上的时候,我多了一点警觉。
我刚看了一下这个人的账户。说实话,对方看起来挺正常的。他发的内容有点人生感悟,有点自以为是的评论别人。
我把IP地址换成了北京,在他随后的骚扰中,他说他跟着去了北京,其实他没去北京。
在第二份笔录里,警察告诉我,这个人还在深圳。这就相当于,在我第一次报警,并在网上曝光的时候,整个过程,我和这个人都还在深圳。我谎称去了外地,他也谎称跟着我去了外地,但其实我们都在深圳。那不是挺吓人的吗?就像死亡笔记一样。
复试的时候有点害怕。我以为换个IP地址就能把他从深圳引走。在这整个过程中,我的精神内耗相当大。
在楼下接到位置后,我马上向老板请假,说我要去报警。在报案之前,我把那些聊天记录都截了一张图,我大概在脑子里重写了这件事的时间线。
陪我去派出所报案的朋友是一个学法律的女大学生。她是我粉丝超谈的主持人。其实一开始我们并不认识,是通过这件事认识的。
我用文字谈了一下,说最近有点困扰。她敏感地问我是否需要帮助。她也在深圳。我说,跟我去警察局。
从决定报案到两个人一起离开,用了二十分钟。我们乘出租车。路上她特意问我怎么回事,还看了聊天记录。她的反应比我大得多,她对事情的发生感到兴奋。然后她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帮我处理。
在路上,我觉得有点不真实。没想到被网络骚扰到要去派出所报案的程度。到了派出所后,我和警察一起做了笔录,尽可能详细地解释了整个过程。下午四五点左右到了派出所,晚上八点半才出来。
做笔录的警察跟我确认了四五遍,有没有回复。并问:“如果你还没有回复他,他为什么这么说?”我告诉过你,因为他是个偏执狂。他又问我:“你为什么在网上发布东西?你是网络名人吗?你是主播吗?”
我当时觉得有点累,想快点完成这个过程,就可以拿着报警回执走了。
因为这个人在现实生活中并没有真正影响到我,也没有找到我,所以警方没有受理。警察劝我平时注意自身安全。如果这个人有什么新的动作,他会马上把证据上报派出所,他们会动态评估是否受理。
反击之后
成为一个活跃的政党
我一听没办法接受,就想,好吧,我自己想办法。
在微博中曝光骚扰者是反击的第一步,相当于“宣战”。
我和橘子丽娜是在高中认识的。我们是大学同学。她是一个非常聪明、谨慎和有自制力的人。我第一次报警前就跟她说了这件事。她惊呆了,马上收拾东西过来了。
我用了大概四十分钟的时间,和橘子丽娜一起写了微博的曝光。我斗志昂扬。写的时候觉得自己太激动了,甚至觉得自己心理不是很健康。
我写了初稿,她给我改了,删掉了很多“大胆”的地方。比如我的原版说“你再骚扰,我就把你的小腿一根一根打断”。橘子丽娜说,不要这样,把我的部分删掉。再比如,我说“此人盯梢蹲坑我”的时候,橘子丽娜把这个改成了“疑似盯梢蹲坑”,给很多叙述留了一个退路。
目前为止是2200万,比我预期的多。我估计大概6000转发,没想到2万转发。
很多人提到他们有类似的经历。其实我挺惊讶的。没想到这么多人都遇到了类似的问题。他们中的一些人总是在线,被更换号码的人骚扰,还有一些人在偷窥他们的账户,然后跟踪他们。
我一条一条的看评论,每一条都看过。大多数人都是感同身受的,支持、鼓励、共情远远大于质疑。第一条微博有以下所有建议,比如“不要再发微博”、“赶紧换城市”、“赶紧搬家”、“赶紧出国”。
保持正常的生活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还想上网,想正常工作,正常娱乐,不想被一个变态打扰,连夜逃跑。
我自我评估了一下,我觉得这个人真的伤害我人身安全的概率不是很大,所以不会盲目扩大小概率的后果。
我也评估了我是否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如果我选择有意识地保护自己,我会做到极致。我可以远程办公和修改我的IP地址。我有很多保护自己的方法。
在拉黑的问题上,质疑的人最多。网上骚扰阶段,相比冷处理,敲诈是一种互动和刺激。这个人重新注册微博账号的成本很低。我黑了他一两个账号,这个人又换了头像和号码,我就想,你想发就发吧,我就不看了。如果他来了,我会把他的头发染黑,但我自己的心情会受到更严重的影响。
在这个问题上,我发现那些被跟踪的人和那些从未见过面的人对我的情况的理解存在巨大的分歧。就连我父母对这件事的理解也完全不同。我妈年轻的时候被人跟踪,她马上明白了,要自卫,要躲避,不要和这个人有任何交流,否则他只会愈演愈烈。很显然,我父亲不会有这样的经历,所以他居然建议我和这个人谈谈他的动机。
在我反击之后,我成了积极的一方。而这个男人明显又焦虑又害怕。我在微博曝光后,他又给我发私信,假装道歉,实际是在胁迫我删微博。
通常,我在九点左右醒来。在报警和发视频的这段时间里,我会在八点左右自然醒来。不是在网上和网友吵架,而是和律师、警察交流,长期处于不断刺激的状态。
50页的证据
都是他单方面私信给我的记录。
我报警后,一周后,也就是我发微博三天后,警察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可以受理此案。接受的原因是这个人真的自首了。我真不敢相信。我很震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给我打电话的警察语气很好。他在电话里明确跟我说这个案子可以受理,希望我打印证据重做笔录。他特意跟我说,他把我被要求拿笔录和传唤骚扰者的时间错开了,让我不要着急。证据打印了大概50页,都是他单方私信给我的记录。
一开始真的没想过要收集证据。后来警察和律师都建议保留证据。因为没有黑化,反而证据有利,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打手心”。
我参加复试的时候,负责面试的警察很客观。他没有问我太多问题,也不会问我同样的问题四五次。我向警察局长和负责记录的警察强调,我不能接受调解。我说,反正我不会留在深圳。调解的话,你找不到我。他们的态度当然是理解。做完笔录我很开心,手舞足蹈。16号晚上,警察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对骚扰者的处理结果。我当时很开心,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警察会真的处理这个人。但是,我认为,总的来说,我国的量刑还是存在不足的。这种情况,如果在西方国家,第一次会给限制令,第二次会面临真正犯罪类型的惩罚。但是,在我国对这种行为没有明确的法律法规的前提下,我们认为有这样的结果是一种胜利。
反击成功的过程其实挺巧合的。如果他不自首,警察可能很难找到他并传唤他。
如果不是我的微博流传至今,警方可能不会受理此案。大部分人遇到盯梢,没办法远程办公,也没力气对付他。可能很难打电话给警察请假。但是这些困难是可以消除的。不要制造一些空洞难懂的概念把自己吓跑,然后不要采取任何反抗的行动。
就拿几乎同时发生的事件来说吧。我的一个音乐人朋友在杭州的滴滴车上看我的案例的时候,司机突然脱了裤子,开始自慰。她也马上报了案,警察的第一次笔录不受理。她也发了微博,但是那条微博转发量没有我的多。但她发了之后,警察也把她叫回来做了第二次笔录,然后接受了,司机被拘留了。
我觉得逃避和恐惧已经成为女人的第一反应。诚然,在一次烧烤中突然被打,你是打不过别人的。但是一个骚扰者就在你办公室楼下,你还是可以采取很多措施的。
待在五个公司
遭遇四次性骚扰。
我一直是个勇敢的人,爱恨分明。高中刚开始,我就遭遇了校园暴力,而且因为高中叛逆,两次差点退学。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总是和别人对抗,总是和别人对抗,所以我会比大多数人更拥抱冲突。我很庆幸自己保留了一些棱角,而不是为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过早的收敛锋芒。
我不是那种纯粹的实力,但我还是会权衡一下,或者用一个计划去面对一些冲突。
我做过实习生和全职,一共在五家公司工作过,在其中四家公司经历过性骚扰。
第一次被职场性骚扰,是我大三暑假的实习。因为那份工作我非常想要,我不想要生事,所以就没有